李白的好友宋之悌,遭流眨至交趾,李白特地來送別。兩人佇立江邊,望著清澈見底的江水,奔向遠方大海而去。宋之悌這一去交趾,安然回來幾乎是不可能了。兩人這一分別,千里之遙難以再相見,手中酒杯盛著的是彼此濃濃的情誼。這一天,晴空萬里谷鳥歡啼,向來浪漫豪邁的李白卻沒有心情欣賞,晚風送來的江猿悲啼,更加深了李白的離別愁緒。李白自問生平不落男兒淚,此刻卻情不自禁的抽泣,久久不能自己。
楚水清若空,遙將碧海通。
楚水清若空,遙將碧海通
人分千里外,興在一杯中。
谷鳥吟晴日,江猿嘯晚風。
平生不下淚,於此泣無窮。
楚水,指漢水匯入之後的一段長江水域。將,與。
眼前的江水清澈見底,與遙遠的大海相連通。
詩句裡,以「遙」字,把視線由近推至遠方,李白刻意用此字,銜接下一句「人分千里外」,頗有一種離別前無言遙望的感受。
人分千里外,興在一杯中
你我將分隔於千里之外,彼此的情誼就濃縮在這一杯酒中。
「興」不只是飲酒的興緻,更把臨別的情感濃縮在杯酒之中,讓人深刻的感受到李白此刻心中的悵然,難以接受宋之悌的即將遠行。
谷鳥吟晴日,江猿嘯晚風
谷鳥,指山間或水間的鳥。
雖然天清氣朗谷鳥鳴叫,但傍晚時江岸旁猿啼嘯聲卻乘著風遠遠傳來。
前句美景當前襯托著後句迎風傳來江猿悲啼聲,突顯出李白此刻心中的悲涼。
平生不下淚,於此泣無窮
我這一生從不落淚,此刻卻是涕泣而不能自己。
詩句的形容,把李白真情爆發之下,竟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,失聲哭泣的情景直舖而出,更是加重了李白此刻不捨的心情。
古時交趾(越南)是烟瘴之地,若被貶至交趾,路途遙遠外,更是疫病叢生,在醫療不興的古代,能安然回來的機率很低。因此聽到宋之悌被流貶至交趾後,對李白而言猶如晴天霹靂。詩句裡透過「遙」與「興」,把兩人即將分別的情感串接在一起,手上一杯淺酒,更是彼此情誼濃縮。晴空鳥鳴美景當前,不敵晚風猿嘯,更是突顯悲涼的離愁。最後的泣無窮則讓人深刻感受李白的真情爆發。
說詩講故事
宋之悌是宋之問的弟弟,在開元年間歷任右羽林將軍、益州長史、劍南節度使及太原尹等,都是當時要職。後來不知原因(我沒查到)遭流貶至交趾,據信此詩便是在734年(開元20年)時,宋之悌前往交趾前,李白在江夏為宋之悌送行時所作。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