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開了荊門,就代表了真正告別了巴蜀山水。順著秋風江水順利抵荊門李白,看到江上蕭瑟空闊的荊門秋景,雖然心中仍有懷有對家鄉的依戀,但對未來的憧景,讓李白充滿了熱情,毫不猶豫的踏上路程。
霜落荊門江樹空,布帆無恙掛秋風。
此行不爲鱸魚鱠,自愛名山入剡中。
霜落荊門江樹空
空,指樹枝上葉已落盡。
李白到荊門山時,已是秋來霜落,山上原有的蔥鬱蒼蒼,已是葉落一空。一眼望去,山好像瘦了一圈般,江面上頓時也感到寬闊了不少。
這裡用的「空」,帶來的視覺效果,有十足的蕭瑟秋索感受。
布帆無恙掛秋風
布帆無恙,這是《晉書·顧愷之傳》的典故:顧愷之從荊州刺史殷仲堪之處借到布帆,駛船回家,行至破冢,遭大風,他寫信給殷仲堪,說:“行人安穩,布帆無恙。”,李白此處借用以表示旅途平安順利。
這一路上,江水、秋風萬里送行舟,李白一帆風順,平安抵達荊門山。
這裡的秋風與前首《渡荊門送別》的故鄉水,都能讓人感受到此時李白那種對未來憧景樂觀,僅管心懷離鄉愁,卻也擋不了他的一腔熱情。
此行不爲鱸魚鱠
鱸魚鱠,為《世說新語·識鑑》的典故:西晉張翰在洛陽做官時,見秋風起,想到家鄉菰菜、鱸魚鱠的美味,遂辭官回鄉。
準備著離開荊門的李白,秋風蕭瑟間,想起西晉張翰的故事,只是李白此刻卻是遠離家鄉,而不似張翰的思鄉辭官返鄉。
自愛名山入剡中
剡中,浙江嵊州市一帶。
聽說剡中多名山佳水,對尋仙求道,不畏踏山涉水的李白自然是嚮往不已。
唐朝名士詩人,多仰慕剡中一帶山水,都會至剡中求賢訪古,因此唐詩中「剡中」、「剡溪」出現次數也很多。雖然多年後,李白才有剡中一行,詩句中卻是隱隱表明,他出蜀雖是遊歷,實際上卻是為了仗劍去國一宏己志而行。
前兩句寫景、述事,還是多少透露了李白的淡淡鄉愁。
只是李白之所以出蜀,為的是理想、抱負,故此在後兩句中,李白借用了張翰倦官思鄉的典故,當初「已將書劍許明時」,便是為了仗劍去國,這才踏出蜀地。而生性浪漫的他,科舉為官實在太過平凡,遊歷名山、擊劍任俠、結交名流才是他要的成功的路途!
詩的故事
接續上一首「渡荊門送別」,時間應該是在724、725年之間,在荊門短暫逗留後,便繼續充滿憧景的旅程。
詩句中提到的剡中,這個地名,在全唐詩中頗常出現。
唐時越州剡縣(今嵊州市、新昌縣),又稱剡中。唐代詩人心目中,東南山水是最優美的風景,其中以越地為首,更以剡中為最。在全唐詩裡提到「剡」的詩作便有150多首。可見「剡」在唐朝詩人心中佔有多重要的地位。
之後李白曾四入浙江、三人剡中,算是剡中山水的愛好者。往後就算身在其他地方,也會以剡中風光來作比擬,儼然以剡中風景為天下風景的參照。談到「剡中」詩作居全唐詩作之首,之後手抄詩詞中都會一一看到。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