仍在四川遊歷的李白,來到錦城,登上了遠近馳名的散花樓,極目遠眺,站在樓頂四周樹冠叢綠猶似雲端,陽光散在樓間窗櫺珠簾上耀目,竟讓李白流連忘返,從日出而日落,望著遠方暮色下春雨向三峽飄灑而去,雙流城夾在春江綠水之中。如此美景,說是媲美九天也不為過。
日照錦城頭,朝光散花樓。
金窗夾繡戶,珠箔懸銀鉤。
飛梯綠雲中,極目散我憂。
暮雨向三峽,春江繞雙流。
今來一登望,如上九天游。
日照錦城頭,朝光散花樓
錦城,成都的別稱。散花樓,隋末蜀王楊秀所建。
晨光照在城頭之上,李白人在散花樓上,沐浴在暖陽溫柔之中。用日照、朝光帶出了光影灑落在錦城裡的既視感。
金窗夾繡戶,珠箔懸銀鉤
珠箔,珠簾,用珍珠綴飾的簾子。銀鉤,玉製的鉤子。
這兩句不去形容散花樓外觀,而是直接以眼前所見的金窗繡戶、珠箔銀鉤,呼應前兩句晨光照耀而熠熠生輝,這樣高雅別緻的散花樓,讓賞詩人也彷彿置身其中。
飛梯綠雲中,極目散我憂
飛梯,通往高處的臺階。
拾級而上,倚著樓頭欄上,眼前樹頂叢綠,讓人感覺身處天上雲端。一眼望去,心裡憂愁也跟著目光四散而去。眼前的階梯綠雲,極目遠眺,如此登高望遠,就是散花樓高聳最好的形容詩句。
暮雨向三峽,春江繞雙流
雙流,四川雙流縣,因地處鄲江、流江之間,故以雙流為名。
心曠神怡下,令李白流連忘返,不覺間已天色昏黃,遠方可見瀟瀟暮雨飄灑向著三峽而去。
俯視而下,遠方春江綠水繞著雙流城而過。
今來一登望,如上九天游
李白如今登上散花樓居高而望,竟有如遨遊在九天雲霄之上。
雖是登上名勝散花樓,卻不著墨在散花樓本身,而是以光影在錦城及散花樓間呈現的鮮活景象,詩間意境飄逸,徜徉在自然美景。這時的李白雖然年少,卻以盡顯詩作上的天賦才氣。
或許詩句中透露了李白早已定下了心意,在24歲辭親,李白便似暮雨般東遊飄灑向了三峽而去。
詩從何處來?
詩作時間比較不確定,大概是在720~722年之間,有說是720年李白遊成都時所作,也有說722年時李白重遊成都時作。其實這一段時間,李白仍是在四川中遊歷,一直到25歲後才走出四川,漫遊四處。
約莫在20歲時的李白,獨自遊歷,南遊成都,往峨眉山再東至瑜洲,來到成都之時,春天的錦官城花上凝露閃爍晨光,當李白登上了著名的散花樓後,被眼前春景染上了詩意,趁興而作了此首詩作。
多年後(761年,杜甫也曾在春夜喜雨中描述了錦官城的花團錦簇的景色,「曉看紅溼處,花重錦官城。」也是極美。)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