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常練字–手抄詩詞 國破山河在 春望

手抄了不少杜甫詩,都是在浣花溪草堂創建的前後,細說杜甫賦詩的前後故事時,總是提到杜甫曾遭亂軍俘虜,卻是一直沒有抄到這段時間的詩作。這首「春望」便是杜甫遭俘困於長安時所作。

我們把時間倒回到757年三月,杜甫被叛軍帶到長安已經快八個月了,杜甫沒有閒著,這段期間,算算也有近二十首詩作,都是憂國思家的抒情之作。而這首「春望」,目賭了長安的破敗,杜甫望去的春景,滿是簫條零落,心中慨嘆著國、家跟自己的未來堪慮。

國破山河在,城春草木深。

感時花濺淚,恨別鳥驚心。

烽火連三月,家書抵萬金。

白頭搔更短,渾欲不勝簪。

國破山河在,城春草木深
深,茂盛、茂密。
杜甫被困國都長安,遠望山河依舊。這個時候長安城殘破不堪,沒了攘來熙往的繁華景象,只剩樹林雜草更加雜亂茂盛。這兩句把長安觸目驚心的殘破,用城春本應明媚來明顯對比草木深,巨大反差感,更讓人有種物是人非的滄桑感。
感時花濺淚,恨別鳥驚心
感時,感傷時局。恨別,悲傷、悔恨離別。
杜甫用「感時」、「恨別」,都是在描述著感傷國破,亂世中與家人離別的憾恨。春天本應繁花似錦,鳥鳴輕靈悅耳。但杜甫此時望去,淚眼中卻是只有的點點模糊的悲傷色彩,耳裡的鳥鳴聽來也格外令人感到刺耳心驚。這兩句寫來讓更能感受到杜甫內心的傷感及悔恨。
烽火連三月,家書抵萬金
戰火連綿至今(757年三月),算一算杜甫被困在長安差不多八個月了。戰亂間通訊困難,杜甫已經久久未收到家裡來信。「家書抵萬金」更是深刻且貼切的把音訊斷絕的心中焦急表達而出。
白頭搔更短,渾欲不勝簪
短,指減少。簪,束髮時以簪固定頭髮。渾欲,渾是簡直,欲是就要。
杜甫滿頭的白髮,更因焦急而不自覺的以手撥翻之間,日漸稀少。髮量少到幾乎連髮簪都沒辦法固定在頭上了。這樣的形容,更是把「烽火連三月,家書抵萬金」兩句的心中焦慮呼應得讓人更能深刻體會。

春望,由遠望的長安春景破敗荒涼,拉近到花繁鳥鳴卻讓人更加傷感,春景把杜甫此時內心裡對國家未來的憂慮。更以從後四句,感受到對家人滿滿的思念,日漸蒼白髮已不足已形容杜甫的焦慮,是以「白頭搔更短,渾欲不勝簪」,讓人更能感受到杜甫因焦慮而頻繁撥動掉落的頭髪,甚至連髮簪都沒辦法固定在頭上!

詩中,從憂國到思家,情感強烈,更是對自己日漸的衰老,想為國家出力,心有餘而力不足,慨嘆著時不我予。

詩從何處來?

唐玄宗晚期不理政事,寵溺楊貴妃,李林甫與楊國忠把持朝政,杜甫仕途不順就是李林甫直接造成。而安祿山因擅長胡旋舞深受玄宗賞識,更被楊貴妃認為乾兒子,因而兼任三地節度使,讓安祿山在燕地有了龐大的勢力。楊國忠把安祿山視為眼中釘,認為安祿山將是大患,屢次向玄宗建言要除去安祿山。

由於乾舅舅楊國忠老是背後捅刀子,安祿山終於不忍了,在755年,在燕地起兵造反,自號大燕皇帝,直往長安而去。就是安祿山起兵反唐的起因。

本來唐玄宗用哥舒翰守潼關,把安祿山嚴嚴實實的擋在關外,卻因為楊國忠亂出主意,讓哥舒翰跑到關外去攻打叛軍大本營,中途哥舒翰被俘。本來銅牆鐵壁的潼關因此被破,燕軍一下子就將長安攻陷。

唐玄宗只得帶著文武百官與楊貴妃西逃,到了馬嵬坡,軍兵疲累飢餓不堪,對始作俑者楊國忠憤恨不已,楊國忠被軍兵亂刀砍死。唐玄宗本想赦免楊貴妃,但軍士嘩變,加上高力士苦勸,只得縊死楊貴妃。

隨後玄宗入蜀,而太子李亨則前往靈州,並自行宣布登基為肅宗,遙尊玄宗為太上皇。大部份人都猜測玄宗心裡不甘心就此退位,所以派了房琯交授玉璽給肅宗,並留在肅宗身邊(眼線嗎?)。

756年八月,杜甫從鄜州趕往靈武想要投奔唐肅宗,未料卻在途中爲叛軍所俘,就被困居住在長安。757年三月份便作了這首「春望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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